他们学校的学业压力其实不小,只挂一科都要学业预警,尽管期末老师会划重点,题也是从往年的卷子中整合,但难度还是不低,大家也都很重视。
半个月来,他们几乎都专注复习,少有交流,只有周末的时候会放松,睡到自然醒,然后一起去逛公园。
但沈嘉木莫名觉得,他们的心靠得比之前更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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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闻接到了母亲的电话。
看到天气预报说重庆的天气已经暖了起来,很快要入夏了,她特意嘱咐梁闻“春天要捂,秋天要冻”,不要太快减衣服。
梁闻让她放心。
然后她又问了梁闻生活费够不够、在学校过得好不好,得到梁闻肯定的回答,她才放下心来。
梁闻有时候觉得,电话里的父母和生活中的父母,好像是完全不同的人。
从他记事起,父母就对他要求严格。会说话以后,他就奔波在各个补习班之间。
他家里条件不差,父母的学历也不低,所以他们也经常带他出门旅游,给他买书,带他看电影,可在这些事情之后,总跟着“要有所收获”的要求。
他并没有太轻松的童年。
上学以后,父母将成绩看得很重,即便上了大学,每年寒暑假回家时,也免不了被盘问一番成绩绩点综测排名。
尽管他们面目和气,也还是给梁闻造成了不小的压力。
但在电话里,他们却似一对慈父慈母,关心他的身体,关心他的生活。
那天,母亲还问他有没有交女朋友,告诉他已经大学了,可以恋爱了,梁闻只是笑了笑,说会谈的。
母亲问他,是不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,他承认。
可他不能告诉母亲,他喜欢的人,是个男生。
其实问题远不止这些不是吗?
如果两个人相爱,他们必须克服恐惧、猜疑,有时还有时间、距离。何况是两个男生,除却家庭、观念的阻隔,他们还要面对一双双惊异甚至鄙夷的眼睛。
从自知喜欢男生的那一天起,梁闻便想过这些事情。
也许他和他的爱人要不为人知地相爱很久,面对比其余恋人更多的不确定。
或许他觉得没有问题,但是恋爱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。
何况,他喜欢的这个男生,好像并不了解这条路。
梁闻分明看出沈嘉木也喜欢着他,可也看出沈嘉木的惊疑、无措和退缩。
他明白沈嘉木或许根本不了解那是种什么感情。
所以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,就让那个男孩去走那条更宽的路。
可沈嘉木又忽然靠近他,他开始有些摸不准,沈嘉木到底想了些什么。
可是那也没有关系。
梁闻叹了口气。
如果他想要一个朋友,自己就做他最称职的密友。
这就是他能为他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