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那你理会我,说明我级别比你高咯?”我顺口接话。
“呵,蠢纲”他瞥了我一眼,“我可是你的家庭教师。快继续补习吧,先考个满分,再来跟我谈级别。”
“……”
纲太郎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肩,递过来两袋软糖——一袋是我喜欢的莓果味,糖纸是和现在氛围格格不入的樱花粉;另一袋是葡萄味,和蓝波刚才吃的一样。
我有点摸不着头脑,但还是点点头收下了。
到了reborn午休的时间,我去便利店买零食,刚走到河边,就看到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蹲在树下。
是蓝波。
他的奶牛服被炸得破了好几个洞,脸上沾着泥,眼眶红红的,看上去快忍耐到了极限,却还是咬着唇,倔强地不愿意掉眼泪。
……虽然是reborn的锅,但不能对这么小的孩子坐视不管啊。
我叹了口气,走过去蹲下,轻轻摸了摸他的头——蓬蓬的头发里夹着不少树叶碎和小石子,但手感意外得软,倒有点像棉花糖。
“哭出来也不丢人喔。”我学着纲太郎的样子,一下又一下地轻拍小家伙的背,尽可能放柔声音:“蓝波已经很坚强了,现在不忍耐也可以的。”
我腾出一只手,从口袋里翻出纲太郎给的两袋软糖,全递了过去:“好啦,你不是喜欢糖果吗?拿着吧。”
蓝波吸了吸鼻子,伸手接过糖。但下一秒,他突然“哇”地一声哭了出来,双手死死抱住我的小腿,鼻涕眼泪全往上蹭——
“喂,等等,等等!我给你手帕!不要都往我裤子上抹啊!”
我拽着他那对金属牛角,想把人先拉下来;可这小鬼的力气居然出奇地大,像块磁铁似的吸在我腿上,怎么扯都扯不开。
“唉,算了,那先带你回我家吧。”
挣扎无果,我只好拖着这个沉重的腿部挂件往家走,一路上遭到了路人们如针一般的目光,让我感觉已经在附近街区彻底社死了。
走了一会儿,哭累的蓝波揉了揉眼睛,开始絮絮叨叨:
他说他的梦想是当波维诺家族的老大,让全世界的人都拜在他脚下;而现任老大说,reborn是最顶尖的hitman,只有打倒reborn,才能成为那样的强者。所以他才专门跑到日本来挑战。
回忆起和reborn在酒吧的初见,蓝波的小脸皱成一团:“当时reborn就坐在蓝波大人旁边,还用鼻子吹泡泡玩。现在却故意装不认识我,太过分了!”
听到这里,我突然释怀地笑了——因为reborn一直在我房间里支吊床睡,所以我很清楚,“睁着眼、鼻子吹着泡泡”是他的招牌睡姿,就算有小偷半夜进来,也要先被他的模样吓一跳、再被各种陷阱干掉,所以我每晚都睡得怪安心的。
原来不是装不认识,是真不认识你啊。恐怕reborn当时睡得正香吧?
我在心里默默想着,同情地拍了拍蓝波的背。
晚餐时妈妈去隔壁送社区留言板,我和纲太郎就在有点尴尬的气氛中,陪着两个小鬼吃晚饭。
饭前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泡泡浴,蓝波显然又恢复了元气,在餐桌上闹腾不停;他拿着刀叉,隔一会儿就朝reborn晃一下,眼神里的挑衅都快溢出来了。
而reborn从不会因为对方是小孩就手下留情——虽然他自己也是个小鬼吧。
蓝波扔过去的刀叉被他随手挡回,叉子发出“咔嗒”的脆响,弹来弹去,最终居然扎进了那头花椰菜般的卷发里,只露出半截银色叉齿。
“……呜。”
“要、忍……忍不了了!哇啊啊啊——!”
在reborn面前硬撑了很久的蓝波终于还是放声大哭。我有些心累地叹了口气,刚打算起身去哄哄他,却看见他掏出了那个所谓的十年火箭筒,对准自己扣下了发射键——
“蓝波?你干什么!”
我慌得推开椅子站起来,但旁边的纲太郎和reborn都一脸平静,让我更加搞不清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。
“砰——”
一声巨响后,蓝波在的地方冒出一阵浓浓的粉色烟雾,不像炸弹的烟那么呛,但让人什么都看不清。
烟雾渐渐散开,原地站着个高挑修长的少年:留着一头蓬松时髦的短卷发,一只眼半眯着,眼尾有点上挑;奶牛纹衬衫的袖口卷到小臂,露出手腕处精致的银链,打扮得时尚又休闲,散漫的气质里还飘着点莫名的忧郁。
“哎呀呀,看来我是被十年前的自己用火箭筒叫来了啊。”
他的语气也随意得很,好像对现状一点都不惊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