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你,就是那阵眼。”
寒风吹过,江玉燕沉默良久,忽然冷笑:“所以他们让我痛苦、让我崩溃、让我怀疑一切,就是为了在我道心最弱之时,趁虚而入,种下控制烙印?可惜……他们不知道,真正的道心,不是来自信念,而是来自痛楚后的清醒。”
他转身面向大军,朗声道:“诸位可知为何青龙会长久以来避居江南,不涉朝争?因我们曾亲眼见过权力如何腐蚀人心,也曾目睹正道如何沦为暴政帮凶。
但我们从未忘记初衷??武者,当持公理,斩不平!”
“今夜,我不再问谁愿同行,只说一句:此去京师,九死一生,若有退意者,此刻可离,我不责怪。”
无人后退。
一人越众而出,乃执法长老秦烈,单膝跪地:“属下愿为先锋,纵粉身碎骨,不负龙头!”
紧接着,副舵主林啸、暗卫统领苏月、医堂首座白芷……一个个名字响彻夜空,皆请战赴死。
江玉燕闭目片刻,终睁眼下令:“分三路进京。
左路由秦烈率两千人走官道佯攻,吸引敌军主力;右路由苏月领五百轻骑绕行西山,伺机焚其粮草;我亲率一千精锐,潜入地下密道,直取太和殿!”
众人领命而去。
而此时,城南破庙中,徐茜思正盘膝调息。
归真丸的药力仍在体内奔涌,她的感知敏锐到极致,甚至能听见十丈外蚂蚁爬行之声。
但她也清楚,这是透支生命的征兆。
元宝蹲在一旁,狗眼中竟泛起人性般的担忧:“你真的还要再去一次?上次差点没命。”
“不去不行。”
她睁开眼,目光坚定,“李兆廷虽按兵不动,但他掌握着最关键的东西??先帝遗诏。
当年圣上察觉遇仙帮异动,秘密写下传位诏书,指定由贤王继位,而非尧亲王。
这份诏书藏于御书房密室,唯有靖渊侯持有开启令牌。”
“可你现在去找他,等于送死!”
元宝急道,“你以为他真是中立?他不过是在等风向罢了!
一旦局势明朗,他立刻就会倒向胜利一方!”
“所以我不是去求他。”
徐茜思嘴角微扬,“我是去逼他。”
她取出一只小巧铜铃,轻轻一摇,铃声清脆悠远。
不多时,窗外闪过数道黑影,跪伏于地??竟是天香公主调来的南疆巫族暗卫。
“告诉公主,我要见李兆廷,就在迎宾桥旧址,子时三刻。”
她淡淡道,“若他不来,我就当众揭发他曾收受遇仙帮‘延寿丹’,并默许其在京畿发展势力的事实。”
元宝瞪大眼睛:“你哪来的证据?”
“没有证据。”
她笑了,“但恐惧比真相更有力量。
他会来的。”
果然,子时刚至,迎宾桥废墟之上,雪花纷飞,李兆廷孤身前来,披着猩红大氅,面容冷峻。
“徐姑娘,你好大的胆子。”
他开口便是质问,“竟敢威胁朝廷重臣?”
“比起你勾结叛党、坐视皇权沦丧,这点胆子算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