尾音因为他不假思索的回答而隐隐往上扬了扬,带着一份隐匿的愉悦。
陈远峥淡笑着应了声“嗯”,又重复了一遍,“你想就得。”
他松开握着她的手,抬手揽着闻岁之的腰,用力将人抱了起来,迈两步将她搁在一旁的高脚桌上坐着,垂眼看着她,语气温声地说:“我家里的情况比一般人要复杂,但是你不需要,也不用去面对那些我自己都厌恶的关系。”
“所以岁之,唔使理我父亲的态度,我同他之间只是维持表面,在公开场面做做样,他的态度从来都影响唔到我的决定,我同你拍拖,或者将来注册结婚,都唔需要他的同意,真正重要嘅,是’你想或不想’,知唔知?”
闻岁之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,弯唇应了一声“嗯”,她抬手搭在陈远峥的肩膀上,微撑起身子朝他靠近,虚贴着他的鼻尖,望着他低声说:“现在feel同你拍拖还唔拍够,但以后我们可以建立一个简单的家庭。”
她蚊声一般低柔的调子落在陈远峥心里却像开了扩音器,震得他胸腔跟着颤了颤,连他平静无波的眼眸也隐隐晃动了下。
是他意料之外的情绪波动。
那些在陈家的冷血厮杀,权力更迭里消亡,压抑的渴望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被她勾起来。
亦或许他渴望的只是她所描述和承诺的一切。
陈远峥声线克制地“嗯”了声,抬手扣住闻岁之的后颈,就着此刻极近的距离低头吻她,贴着她的唇笑着说了句thankyoubb,这才含着她的唇重重吮吸着抵开她的齿关。
灼热的鼻息慢慢交融,如同那两颗逐渐同拍的快速跳动的心脏。
在寂静的空间里,彼此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显得格外明显,窗外的阳光顺着百叶窗缝隙摇摇晃晃地映进来,衬得气氛更加旖旎。
陈远峥站在闻岁之两腿之间,裙摆随着两人的动作,打着褶往上卷了几分。
他环在她腰间的那只手臂缓慢地往上移动,修长的手指触过她后脊一粒粒骨节,另一只手握起她纤细的小腿,指腹时轻时重地抚摸着她小腿的皮肤。
窸窣动作间,她脚背上挂着的灰绸拖鞋往木地板上掉了一只。
细微的“啪嗒”声将她摇摇欲坠的理智惊醒。
闻岁之抬手贴上陈远峥隐隐发烫的胸膛,手掌稍微一用力抵住,她往后退了几分身子,拉开距离,呼吸急促地抬眸去看面前的男人。
她眼眸前蒙着一层浅浅的水衣,光落下来,照亮里面影影绰绰的悸动。
“你发烧才刚刚好返。”
陈远峥低笑应了一声“嗯”,“所以要巩固下。”
他边说边抬手去碰她的脸颊,温热的指腹在她莹着水光的唇角处揉了下,接着慢慢抚过她的下唇。
听到这话,闻岁之脑海里骤然冒出昨晚的事,瞬间懂了他话里的深意,心脏不由跟着膨胀了一下。
他望下来的目光更像是带了无数小小的火苗,烫得她皮肤泛起一层红晕,连讲话都变得局促起来,“你……你不要乱讲。”
“点会係乱讲,”陈远峥唇角撩起一点故意的笑,拉起她的掌心往自己额头上贴了贴,“确实不烧了,对唔对bb?”
闻岁之一时有些分不清他问的是现在不烧了,还是昨晚如何退的烧,于是便抿住下唇,打安全牌地没应声。
陈远峥倒是没再追问,只是笑着低头碰了碰闻岁之的额头,“想在卧室,还是在这里?”
他贴着她的额头,极近的距离里视线变得模糊,热息扑在她面颊,像夏季返潮闷热的回南天,呼吸隐隐变得有些困难。
闻岁之错开脖颈,逐渐变热的脸颊往他肩窝里埋了下,低着声音说了句“去卧室”。
陈远峥抬唇应了声“好”,他微俯身将人抱了起来,转身朝书房外走的时候,不甚碰到她刚才掉落在地板上的拖鞋,灰色拖鞋小弧线地往一旁滑了下,颤巍巍地落在一条窗外透进来的光幅里。
从书房到卧室短短几十步在此刻显得无比漫长。
经过楼梯口时,楼下轻声交谈和瓷具碰撞声顺着流动的空气传来,落进闻岁之的耳朵里,让她觉得此刻像是正在被人窥探似的,不由将脸又往他脖颈间贴了贴。
她努力勾着拖鞋的脚尖在他们进到房间后才放松下来。
随着轻微的关门声,“啪嗒”一声掉落在门边,晃悠了几下才在地板上停稳。
迈步走到床边,陈远峥将人抛在床上,曲腿压在松软的被子上,俯身去吻闻岁之,两人的呼吸急促又灼热,他修长的手指摸上她腰间打着结的腰带,捏着一边往外轻扯了下,精致的半边蝴蝶结一瞬被拉散。
她身上那条浅灰格纹裙的扣子也被人一粒一粒解开,接着被一只青筋明显的大手抓了起来,随意往床下一掷。
陈远峥一边吻着闻岁之的唇,一边探手去拿床头柜上的遥控器。
他微掀开眼皮,睨了一眼后按下椭圆按钮,透白色的纱帘便嗡嗡地从两侧向中间合去,重又俯下身,凑近在她耳边压低声线说:“Pleasemakefulluseofmebb。”
室内的光线暗了好几度,像白灰调的黄昏,闻岁之颈窝紧紧缩了起来,耳根处的皮肤透着红色,她搭在陈远峥肩上的手臂不由往他背后伸了伸,掌心覆在他肩胛骨处,指尖徐徐挤出点月牙形的白色。
系在她腕间的灰格纹腰带松散,露出磨得微红的皮肤。
木质百叶窗半卷着,杏仁色日光透过薄薄的纱帘映进房间里,斜长光条的尾端落在宽敞的大床上,偶尔照在一条梨子般白皙的小腿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