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远峥拿着咖啡柄回身,便瞧见闻岁之垂眸发呆,他抬唇笑了下,走到水池边冲洗咖啡柄,“发什么呆呢?”
“啊?”
闻岁之闻声回神,抬眸看向他,随口说道,“可能是起的太早了。”
陈远峥将擦干的咖啡柄放回去,捏着咖啡杯走过来,拉开椅子坐下,“等会要不要再睡会儿?”
“不要了,白天睡多了,晚上会失眠。”
闻岁之将面碗推到他面前,抬眸说:“我只会做这个,你尝一下,要是不钟意食,冰箱里还有冷冻速食。”
陈远峥拿起筷子和汤匙,夹面吃了一口,抬眸笑着评价,“很好味。”
闻岁之笑了笑,“那就好。”
她也拿起筷子,卷起泡面开始吃早餐。
吃完早餐后,闻岁之将碗筷搁进洗碗机里,叮咚的声响里夹杂着手机外放的法语播客,陈远峥倚靠在中岛旁,端着咖啡杯小口抿着,眼尾扬起浅笑,“你的podcast涉猎很广。”
“平时法语同传做的唔算多,唯有多听点podcast磨磨耳朵。”
闻岁之走过来,“会觉得吵吗?”
“不会,放着吧。”
“好。”她看了眼墙壁上的钟表,还不到九点,“时间还早,我们要做点什么吗?”
陈远峥唇角抬笑地看着她,“你有什么想做的吗?”
闻岁之双手虚捧着杯果汁,摇摇头,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,’“没有,我……没什么经验。”
他好似不懂的,“经验?”
“嗯,没dating过。”
闻言,陈远峥挑唇一笑,眼底也浮动薄笑,“好巧,meher。”
他声音低柔带笑,好似一首新编写的钢琴曲,舒缓里偶尔夹在欢快重音,叫人惊讶抬一抬眉,细品却又觉得神来之笔,如此妙哉。
闻岁之抬起长睫,追问一句,“你也没有date过吗?”
其实她没有太在意这个,甚至私下判定他恋爱过,但此刻话题至此,还是难免落俗地好奇,或许这份好奇里还裹狭着一分期待。
陈远峥低笑回答,“没有。”
闻岁之低低“哦”了声,又突生好奇地追问,“那我可以问为什么没有吗?”
似觉好笑,陈远峥单侧唇角淡淡抬了下,说当然可以,他想了想,有些半真半假地答了,“有些关系维系起来很辛苦,你若是我,大概也会如此。”
虽他讲的不算明,但闻岁之也延伸出话里深意。
大约在盘根错节的世家里,他是为情胜于逐利,因利益而生的感情要么浅薄敷衍,要么为利而散,与其生出软肋,耗力周旋维系,倒不如孑然一身。
如此发散思考,她倒觉得自圆其说。
陈远峥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在杯壁上缓慢敲着,瞧着她垂眼思考,眉心时蹙时松,不由掀唇气音一笑,“岁之,想什么呢?”
“嗯?”
闻岁之抬眸看着他,轻抿了下唇,思索着说:“在想你刚才的话,如果是我的话,我应该也不会拍拖。”
陈远峥赞同颔首,瞧得出她的事业心。
“只是,”闻岁之沉默一秒,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口,“只是你怎么确定现在你得到的是百分之百的真心,没有夹杂任何利益呢?”
她喜欢他的身材样貌,欣赏他的举手投足,或许峰会初见时就有好感,但这一切断然离不开他的家世背景,资源累积,剥离这一切,大约她也不会那般初见生欢。
所以难免好奇他的态度。
陈远峥倒是没料到她会问这个,还将她自己置于被怀疑的位置,不过他刚才未尽完的话,确实被她猜对一半,他眼中只是稍稍闪过一瞬惊讶,很快便归于淡淡。
“我不确定,我也没想过要完全纯粹的真心,这也不现实。”
他笑了下,“岁之,商人重利,利益交错是关系稳固的胜算,但这份利益是我心甘情愿给,还是是被动索取,对我来讲很重要。”
听到这话,闻岁之不由思考他是否这样稳固过同自己的关系。
或许有过一点吧,至少这次基金的口译服务是多少掺杂了些,对陈远峥来讲,交给谁并无太大区别,旁观一想,大约他都不会过问,而现实却是他拍案定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