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我什么也不知道。”
谢云初不知所措地摊了摊手。
萧骕看着她,沉默良久,开口道,“再试试。”
“啊?”谢云初虽不解,却还是接过萧骕递来的另一株摄魂草,心念一动,便又是一团黑烟涌起,将毒草分食吸尽。
“业祸……”萧骕蹙起了眉,问道,“这黑烟,从前可还有发生过?”
谢云初支着下巴,脑海中浮现出她曾觉得离奇的桩桩件件,一下子就全都串了起来,“发生过……刚来地府时被狗追,是黑烟帮我赶走了它们。再后来的孽镜台前,也是黑烟助我平息了镜池波动,这才没有酿成大祸。”
“还有拿到锁魂链的时候,我一挥鞭就罡风不断……”
“我看过你的命簿,你从未行过恶事,不该有这样深厚的业祸。”萧骕闭了闭眼,他转念一想,又道,“我记得你说过,当时在鬼市,你是去算命的。结果如何?”
谢云初恍然,“当时盲眼先生说了,我的霉运其实是业祸的显形。难不成,这业祸还能转化为供我驱使的力量?”
“所以,柳惜柔与萧骋之所以能在暴动状态下被你唤醒,也正是因为你吸收了他们身上的业祸。”
萧骕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,尽管谢云初在他心中因跌落忘川河而引起的嫌疑早已打消,但她这样的体质放在地府,到底是个隐患。
但她如果不在地府,如果再失去了他的庇护,恐怕只会更危险,更糟糕。
“此事切勿保密,别再对旁人说。”他的语气冷肃,眼中的关怀却难以令人忽视。
谢云初也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,即便她拥有的是世人避之不及的业祸,但也只怕有心之人加以利用。
若是落入恶人之手,毁天灭地也并非难事。
“你放心,我不会说的。我一定会护好我自己。”
萧骕颔首,“既如此,这一片摄魂草就都交给你了。”
“一根根拔得拔到什么时候,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能扩大业祸的影响范围么?”谢云初思忖道。
萧骕顿了顿,向她伸出了手,“若是借助我的领域,应能覆盖整片草场。”
谢云初没扭捏,一把握住他冰凉的指节,催动体内业祸传向萧骕的空间之中。
他们飞至半空,整个城外草场一览无余。
萧骕一挥袍角,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嗡鸣,一道隐约闪烁着的透明层便迅速笼罩了整片草地。
浓密黑气充盈其间,不过瞬息,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生机一样,草场变得枯黄萎靡一片。
“成功了!”谢云初笑起来,晃了晃萧骕的衣袖。
萧骕勾了勾唇角,带着她平稳落地。
“走,我们进城。”
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,本应填满羌国军士的青莲城之中却形同死寂。
阴风阵阵,吹得人难以喘息。
“方圆十里内,皆无生机。”萧骕蹙眉,这与他得到的消息截然不同。
如此胆大包天颠倒黑白,地府之中,只怕是早就已经不干净了。
“连羌国士兵都要戕害,这大祭司到底是哪边的?”谢云初不解道。
“恐怕,哪边都不是。”萧骕答道,心中已隐隐有了些猜测。
“神仙!神仙……救救我儿!救救我儿……”
谢云初的衣摆被身后黑暗中窜出的影子抓了个正着。
她一怔。她与萧骕俱是魂身,而能在人间看到他们的,也就只有将死之人罢了。
萧骕动了动手指,这抓着谢云初紧紧不放手的潦倒妇人便被业力拉扯着捆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