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修阙看着她喜怒皆形于色的脸,手压了压让她消消气,笑道:“你也太心急了些,我都还没说完呢。她们坊内共有十二个绣娘,每日辰时都会有专人将当日的菜目以及食材送至你家,午时再来取走饭食。”
尚怀真心里松了一口气,那就等于长期合作后一天平均能有一百六十文工钱,快是普工的两倍了,感觉倒也还行。
遂点了点头,问道:“明年何时开始?”
“正月初九。”
“好!还得是你有路子。”来财的bgm在她脑海中响起,让她的困意顿消,给李修阙比着赞道。
“她们家的绣品在多地供不应求,甚至于京城也有一定地位,故而掌柜娘子比寻常女子都要心高气傲些,首先便体现在了对吃食的要求上。这钱可不好赚,你要好好花些心思。”李修阙笑了笑,百无聊赖地挑拨着灯芯,不置可否。
尚怀真疑惑,将菜单收好,拿起一旁的信封正要打开,问道:“不是说女子不能从商,不可抛头露面吗?”
李修阙听到她言语中尽是疑问,而非嘲讽,抬眸认真地看着她,感慨道:“可是有些人向来不畏世俗之眼光,不会将传宗接代视作己任。这掌柜娘子一路走来十分艰难,能有今日之成就实属不易,故而至今未嫁。她上头还压着一个东家,好处是对她的声名小有护佑,坏的是她无法将自己这一手闯下的心血冠上己名。”
“真乃吾辈之楷模。”尚怀真感叹了一声,唏嘘道:“我也要努把力,不久的将来,定会有她们出头的一天的。”
“你确实是人中君子,怪不得那么美貌要强的小娘子会为你着迷。”李修阙细细地盯着她好一会,揶揄了一句后,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,看着她手上那封信说道:
“这是我让程靖洲给你写的一副迎客联,他是京中小有名气的天才少年,你可以找人刻裱后挂于店内,于你或有增益。”
尚怀真展开,看着上面苍劲有力的字体,再联想到那张冷然淡漠的脸,有些不可置信地频频看向李修阙。
见他好似变成屁股长了虱子的长毛猴,老是一会躺着一会又坐起来,问道:“那样一个严肃板正的人,会给我写对联?你求了他很久?”
“怎可能!我这般风流倜傥、英俊不凡的美男子,男女老少,人人相慕,想求一幅字,两句话的事情而已。”李修阙舒服地躺在地上直打哈欠,怕突然睡着,坐起精神一会,复又躺下。
尚怀真看着他那精神不济的模样,笑道:“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,总之谢谢你啦,等你回来,我定满汉全席为你洗尘。你明日还要赶路,赶紧去找客栈休息罢。”
“哇!这都多晚了,你是真的狠心不让为兄在此留宿一夜啊!”李修阙听到她话中的赶客之意,气得一个翻身跃起。
来者是客,正常这么晚会客都会客套一句让人小住一宿明天再走。但是想到自己男装下的女儿身,尚怀真尴尬地不敢看他,讷讷道:“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,你会轻功,现在回家去也不会很晚吧。”
李修阙看着她局促的样子,只能自己消化了那口气,嫌弃道:“被褥总有罢。我奔波了一日,身乏无力,只想就近讨个落脚地歇息一夜,你不会是怕我有断袖之癖罢?放心,我只爱如花似玉的美人。”
“不是不是,就是不习惯睡觉的时候房中有人而已,我这就给你拿被褥。”尚怀真干笑了两声,心想:
“我不怕你,是怕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啊!睡着后不会哔哔的小奶狗太香了!”
“嗯,好。”李修阙的脸色稍霁,在她转身去拿被褥的空隙,一个闪身,直接坐到她的床上脱去外衣和鞋袜,钻进她的被窝中。
尚怀真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,转头一看,见他已经躺着了,差点没被吓掉半条命,心里鼓声大擂:“我的月事条啊!就藏在麻席底下!怎么办怎么办!”
李修阙斜眼瞅了瞅她呆住的模样,困倦道:“介意的话,我明日再让府里给你送一套新的过来。”
尚怀真“哦”了一声,见他很安分地躺着没乱动,便将被褥在地上铺好,不敢灭灯,看着他安静下来的侧颜,小声问道:“我们萍水相逢,你为啥对我这么好呀?”
“你身上有我欣赏的君子品质。”
李修阙囫囵答完,就沉沉睡去了,迷糊中还说了一句:“你这被窝挺舒服的,竟如此干爽,还有淡淡的馨香。”
女子的体味和男子本就有差别,尚怀真听着他的话,紧张得要死,感觉耳旁瞬间安静得只余双方呼吸的声音。
见他说完后,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微微起伏,已然是睡着了,才放下提着的心,小心翼翼地走过去。
高耸的鼻梁挺拔光滑,轻抿的唇峰饱满,长长的睫毛更映得浓郁的剑眉根根分明。
斯哈斯哈,她努力捂着自己不断上扬的嘴角,这性感的小嘴唇,不说话时还真有白古的味道了。
要不要偷亲一口呢?嘿嘿嘿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