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一声。
光头说:“正好的事儿,我今天过来了,你也回来了,正好带你看看,大伯给你们赚下的第一个一百万。”
他迈的步子大又慢,章柳被挟着肩头,像整个人被夹进胳肢窝里,极不舒服,只能迈着碎步跟在下面。
光头走到衣柜跟前,屈起来的手指头敲敲门板,问章柳道:“小柳儿,知道这是什么木头吗?”
章柳说:“不知道。”
“樱桃木的。”
光头敲敲门板,发出满意的“啧啧”
声,道,“你妹妹屋里也是樱桃木的,我特地跟你爸说了,这俩柜子要留给你们两姐妹,让别人用都可惜了,你说是不是?”
章柳强行压下喉头的不适感,说:“对。”
光头揽着她走出屋门,绕着整个房子绕了一圈,边走边喋喋不休。
客厅里剩下的三个男人照常喝酒,章应石找空插了一句,说:“你大伯当时可嘱咐我不少,这房子里装修用的好东西全都给你姐妹了,我啥也没享受着。”
让章杨来,她肯定能在这个话茬后接上一句,别让场子冷下来,但章柳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,只讪讪地笑了笑。
章应石似乎也挺尴尬,对光头说:“我这大女儿就是木讷,话都不会说,笨得要命。”
光头笑眯眯道:“这可不是木讷,这是老实,以后不会哄骗她大伯我。”
说罢,两根手指掐在她脸上,用力地拧了一下。
最后光头把章柳放走了,没让她在桌上陪汽水儿,章柳回到房间,发现章杨正躺在床上,侧着身子,脸埋进枕头里。
章柳把门锁上,章杨猛地抬头一看,见是她,又躺下去了。
两姐妹没什么话好说。
章柳又累又饿,门外有饭,但不是她能吃的,把箱包翻到底,只翻出上火车前买的两小包零食,一包葵花籽,一包怪味豆。
听见声音,章杨又抬起头,朝她伸出手:“给我一包,饿死我了。”
章柳问她:“你没吃东西吗?”
章杨说:“没有,他们一直在喝酒,不吃饭,我也吃不成。”
大人不动筷,她们也不能饿死鬼一样自顾自吃,这是当小孩儿时的规矩,但如果还是小孩身份,何必要坐在桌边的狭缝里,让人在脸上摸,用汽水陪酒呢?
章柳想吃怪味豆,便把葵花籽给她。
手还没伸过去,章杨已经爬起来,把怪味豆拿走了。
章柳只好吃葵花籽。
一小包零食不仅不顶饱,还挺开胃,两人越吃越饿,不死心地又把包翻了一遍,发现实在没有任何吃食后只能坐在床上干瞪眼。
门外的吵闹声突然拔高了一个等级,章杨走过去趴在门口听,对章柳说:“快走了。”
聚会结束,势必要又让又留、又推又辞一番,几个男的群情激昂,比喝酒时还要吵。
吵了半天,屋外头终于安静下来,章杨开了门锁往外走,只走一步,撞到墙一般停下了。
门外响起光头的声音,问:“你姐姐呢?把你姐姐也叫过来。”
章杨朝她招手,章柳摇摇头,章杨只好自己过去了。
不过几秒钟,章应石大踏步迈进门口,大声道:“叫你呢,聋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