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后,贺景逸双手扶在姜珂肩上,将人轻轻推开,双眼很是清明地看着她,认真地说,“不,阿珂,你没有准备好。”
“日前,朕让你改口叫‘阿逸’,你只是当时应了,可之后还是称‘皇上’,但那晚见你,你看清朕的脸后,脱口而出唤了声‘阿逸’。”
“你以为来的是他,你见过他了,对不对?他更打动你,所以你愿意去接受他,才叫得那样亲昵。”
姜珂被看穿后一阵心虚,原来贺景逸都知道!
她连连摇头,并不想承认她的“厚此薄彼”,但这些并不足以说服贺景逸。
他看着姜珂的眼睛,缓缓地说,“阿珂,不急于一时,等你真的准备好了再说也不迟。”
“至于那些流言,更是无稽之谈,朕自然是信你的。”说罢,向着姜珂笑笑,“你先去睡。”转身便往外走。
“皇上不睡吗?”姜珂不解,刚刚便喊困了的人,现在又要去哪。
“屋里太热,出去凉快凉快。”
而姜珂则由似月伺候着沐浴,整个过程似月都不带一点笑意,虽然没有半分懈怠,但还是可以感受到似月身上散发的,若有似无的敌意。
“似月,养心殿就你一个大宫女吗?”姜珂开口闲聊,试图缓和似月这种莫名的敌意。毕竟是贺景逸贴身的婢女,关系不宜太僵。
“回娘娘,是。”
“那你什么时候到皇上身边伺候的?”
“皇上十五岁那年。”
似月回答简短,仿佛不愿多说,手上的活却也没停,还在给姜珂轻柔的擦拭,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,似月确实带有些许怨气。
“这么久了,可见皇上还是看中你的。”姜珂拍拍似月的手,语气尽可能地平和。
似月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来,“娘娘过誉了。”
皇上原本是看中她的,四年前见着她便点了她做贴身侍女。晚上病发时,也只许她一人在旁伺候。
可自从姜珂入宫以来,皇上待她也不亲近了,如今晚上偶有病发,也只嚷着要去延福宫,这让她如何不怨。
奈何身份的悬殊,心中如何不甘也不能越矩,只得尽职地做着本分的活计。
待绞干姜珂的头发后,似月开口,“娘娘,皇上交代了,您可以先行休息,不必等他。”也不等姜珂吩咐便行礼退下。
姜珂不由叹了口气,也罢,随她去吧,只盼着似月日后不要生出异心,敬酒不吃吃罚酒。
……
姜珂躺在那张格外大的拔步床上,脑海中第一反映竟是阿逸一个人在时,会不会有些许害怕。
在记忆里,这个泥猴子看着嚣张得意,自大狂妄,但是胆子还是很小的,常常夜幕一落就不敢外出,还得自己带着他走夜路。
这偌大的房间,他一个人在这具身体中转醒时,该是怕得紧吧。
这样想着,姜珂便犯困,很快睡着了。
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,脸颊也有些痒,姜珂不悦地哼唧了一声,察觉不对劲,簌地睁开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