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是锦绡!
“是你?”
“可不是我?”
锦绡一把撂了缰绳,眼皮一抖,仿佛是硬生生憋回去一个白眼:“眼下除了奴家还有谁愿意豁出一条命去救您呢娘娘!”
柏姜收回手,从容在后头坐好:
“你妹妹在小六身边做伴读做的很好,她虽刻意藏着,却能看出是个脑袋极聪慧的孩子,将来前途不可限量。”
……
锦绡默不作声捡起了缰绳扬起马鞭狠狠抽了马屁股一下:“您坐好!”
马车一路顺通无阻,一直到了北阳门,非皇室规制的马车不能再往里送了,小春拿着庆阳宫的腰牌狐假虎威,柏姜在后头将帘子掀开一条缝来——外头一切如旧,大概贺兰钰英年早逝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。
腰牌比人强,小春没多久便折回来来请柏姜下来,锦绡欲走,被柏姜一把从马车上拉下来,同样用黑纱盖上头脸,乍一看与自己没什么分别。
小春还糊涂着,柏姜一把拍醒他:“愣什么,带我们进去。”
北阳门离长乐宫算是远的,一路上偶尔遇到守卫也没什么,不过小春亮一亮腰牌的事,越是靠近长乐宫,巡守愈加严格。
小春现已经拿着腰牌凑上去陪了好一阵的笑脸了,那领头的非但不放行,还屡屡往这边打探,柏姜手心密密发着汗。
“大人、大人……小的奉王爷的密令来带走平安王,这哪里是能提前知会的?”
小春心里也没了底,背影越发慌张起来,柏姜在黑纱后头悄悄打量着,冷不丁与那领头的对上眼,那人便哼笑一声,那刀鞘挡开了小春,径直朝这边走过来了。
“这是两个女人?”
“这……”
小春一时语塞,柏姜拉着锦绡“扑通”一声跪下。
锦绡娇声答道:“奴婢是王爷送到庆阳宫里的……”
柏姜手肘暗暗戳了锦绡一下。
“奶娘。”
她声音软,尾音带着钩子:“小孩子怕生,闹起来动静可不小呢,有奶水便好哄不少不是?”
柏姜听她一字不落地说完,微微放下心。
“奶娘……”那人轻佻地走过来,剑鞘朝着她们二人抵过来。
柏姜觉得暗暗有些喘不上气,只得竭力克制着肩背的起伏。
那剑鞘微微停止片刻,转向锦绡的方向:“宫里不得有生人进入,叫本大人瞧瞧……”
锦绡故作娇羞:“大人……”
那人满意地放下面纱,紧接着调转方向:“这一位……”
柏姜藏在黑纱下的手掌紧握成拳,她暗暗盘算着反抗会闹出多大的动静,如果不能反抗,那还有什么法子……
“大人!”
后头跑来个侍卫,附耳在那人身边说了什么,他意兴寥寥地一挥手:“去去——”
“谢大人!”
柏姜一颗心骤然落回原处,怕那人变卦,扯起锦绡匆匆离开。
正赶上巡守换班,长长的宫道上空无一人,柏姜初时还只是匆匆赶路,她心中焦急愈甚,脚下生风,最后竟跑了起来。
怀里硬硬一块石头硌着,随着她的动作一下下撞击着她的胸口,撞得她呛了风,忍不住干咳起来,泪花都要出来,却不能停。
到了,就要到了……
柏姜一把撞开宫门,里头却没有灯,她眼前骤然黑下去,撞入一个比玉石还要坚固的胸膛。
褚绍将她深深地按在怀里,坚硬冰凉的印玺紧紧挤在二人胸口间,尖锐的雕刻棱角几乎要戳刺到锁骨中央柔软的皮肤中央去,扼住她的气道,她头晕眼花,几欲干呕。
“娘娘就这么急入我胸怀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