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劲儿退去,文鸢再次醒过来时间过了竟快一个半小时。她麻木地转脑袋,浑身沉沉地,正戴着面罩吸氧。
床脚站着叁四个白大褂拿病历本巡查情况,文鸢脑袋很空,空到只能听见检测仪器的滴滴声。以及肋下区域传来的痛感。
见她醒了,一名身着白褂的女人倾身,耐心问她的情况,麻药劲过了,疼是很正常的。
“你…”意识到自己被动过手术,此刻女人的声音再温柔在她耳中也恶劣至极,文鸢恨恨咬牙:“对…。做…什么。”
周遭的几人都没能从这含着氧气的沙哑声中听出什么,模模糊糊光知道她问了个什么。
女人温柔笑笑:“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在喊一个人的名字呢。”
名字?文鸢撑着思绪发麻的脑袋,一下想到什么,眼睛瞪得溜圆。字正腔圆地喊出来。
女人见她如此激动,惊得让她别乱动,才手术,麻药也没完全失效,身上缝合的伤口随时随地也会崩裂。
等到安抚好人后,她却又边盖被子说:“不是呢。”
不是金瑞么?她还会叫谁的名字。意识到这个答案时,文鸢脑子都清醒了,果不其然就听见女人笑眯眯地告诉她:“嗯,好像是魏…。”她略微回忆了下,停顿思考的两秒,文鸢大惊失色。
她为什么会叫他的名字?恨不得他下地狱去才是,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。
“魏畜生。”
“?”
文鸢眨了两下眼睛,老实躺着,没说话了。
周遭寂静到落针可闻,其他人也都没说话,就连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都停下来。
看护病房里恢复正常,公事公办地帮她检查身体状况。间隙有一搭没一搭地提及手术情况,文鸢才知道自己做了一场腹腔镜下肾囊肿的小手术。
原来只是动了个小手术么。文鸢为自己内心惊涛骇浪的一场戏而感到十分可笑。
等再见到魏知珩已是快天黑了。他并没有在术后第一时间过来看她,从那些人只言片语里文鸢也摸不清情况,只知道他有事临时走了。
门打开,男人头发微微凌乱,唯没散了那独一份的优越。在这种四处尘土的山城里,竟也能保持得干净贵气。
床上的人缓缓转过脑袋,想从床上爬起来,又苦于伤口作祟,动一下都疼得不行,手掌撑着床想爬起来。
魏知珩快步将她放回原位,手刚碰到,被人毫不客气地拍开。
看见她不高兴,魏知珩一挑眉,“脾气这么大。”
谢肯定是不会谢,文鸢不会对一个禽兽不如的人弯腰屈背,哪怕这个禽兽确实做了一件看起来像是好事的行为。但谁能保证这颗糖果是不是包着砒霜?魏知珩这种人,要他转性,绝无可能。
瞥见她眼底不加掩饰的恨意,魏知珩将椅子拖到床边,饶有兴致地看她。
今天的消息还挺让他意外,这女人睡着了一直喊他名字呢,虽然不是什么好话,但总归是记在脑子里了。而不是另一个,听了让人上火的名字。
不过么,也没指望她能说出什么好听话来。
他拿着床头上的苹果,用口袋里的军刀擦了擦,开始削。沙沙声传来,削苹果的人技术不错,皮薄,完整没断,果肉也漂亮,看着就馋人极了。
魏知珩递给她:“吃不吃?”
文鸢嘴角抽了抽,男人恍然才点头,“忘了,你吃不了。”
说完就将苹果扔进垃圾桶里。啪嗒一声,文鸢现在对于声音尤为敏感,不悦地看着他。
“这么看着我做什么。”魏知珩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,抽纸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被果肉汁液浸染的手指,而后淡淡掀起眼皮瞧她,想到什么,突然又笑了。